015她近在咫尺
刚入夏,阳光却似有了盛夏的温度,火辣辣的。热闹了一个上午的蓝天广场冷清了许多,喷水池中的水不厌其烦地涌出又落下,仍是无法缓解午后的燥热。即便是偶然出现的人影,也都是匆匆而过,对反常的天气表达了不适应。
最终还是承受不起挖空身子似的虚弱,纪夏请了假,从卖场出来,迎着正午的烈日,独自向公交站台走过去。
太阳明晃晃的,灼得她的眼睛有些疼,低下头看路,顿时觉得一阵眩晕,头突然变得越来越重,身子也开始不听使唤。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,晃了晃脑袋,又等待了数秒,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才继续迈开下一步。
蓝天广场地下车库缓缓开出一辆黑色轿车,与她擦身而过后转一个弯驶上了主道。此时的道路少了早上的喧嚣,显得安静而宽阔。两旁郁郁葱葱的常青树,在初夏时节生机盎然,微风中晃动清新的绿。轿车在信号灯换成红色的时候停住,车窗缓缓下降,露出眉目清秀的面孔,他的嘴角有淡淡的弧度。
时间不知不觉向前走着,带走了光阴,也改变着一些人、一些事。只有残留在记忆中的少许,仍然留在原地。沈初尘细细打量着这座城市,视线无意间落到一侧的公交车站。一辆满载乘客的公交车几乎带走了之前所有在等待的乘客,只剩下寥寥几人,站台越发空荡。
然后,他的目光怔住。
沈初尘看到了纪夏。
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,头埋得很低,微卷的长发落下来,遮住了脸颊。又一辆公交车靠站,她前倾身子从长椅上站起,身子却是虚晃的一摇,又坐了回去。他的心也是跟着一颤,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上。
纪夏强忍住身体的不适,迷迷糊糊地上了回家的公交车。幸好现在车上的人少,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。信号灯转换成了绿色,公交车和黑色轿车同时启动。
曾经在脑中想象千万遍的人,如今就在咫尺,她孤单病态的样子,不遗余力地撕扯他的心。努力克制住内心想要冲上前的强烈**,沈初尘用略微平静的语调对前排的司机说,“跟着前面那辆公交车。”
正午时分。
艳阳高照,灼热的光线聚集在一起,晒烤着大地。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到了公交车终点站门口,由于私家车无法进入,沈初尘只得静静坐在车内等待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始终不见纪夏从站口出来,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,神情愈发凝重。一路上跟过来,公交车路过每一站他都会仔细观察下车的乘客,直到现在,她还没有下车,来往的公交车按着既定的时刻表,驶进又驶离车站,也始终不见载着她的那辆。
空气静默而焦灼。
越来越沉重的担忧,终是让沈初尘按捺不住,打开了门下车。透过那辆公交车的车窗从车尾往前寻找,他看到了纪夏。前排靠窗的位子,她闭着眼睛,头歪倚在车窗上,面色苍白,眉心紧拧,额头上有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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